不会起名的小狗蛋儿

【雷安】人间烟火(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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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目是学趴,一发完结。


把如此纯洁清新的题目写成那么huang,我大概是独一份儿(。


 


那两个半生不熟的同学从走廊拐角走过来时雷狮正靠在门板上点燃一支烟,他吁出长长的一口气,让白烟蒙住视线中那两人的脸。


“另找一间吧,这个坏了——满地板都是水。”雷狮抬起脚尖踢了踢门边那个“正在维修”的牌子,好心提醒他的同学。


那两人忙应着转身走,酒精使他们反应迟钝,无暇怀疑雷狮为何如此好心,又为何要等在一间“坏了”的厕所门外。而雷狮看着他们跌跌撞撞勾肩搭背的身影,又吐出一串烟。


他和安迷修刚刚在门板后的厕所里来了一发,“地板上都是水”从某种角度上来看也不是假话。结束后安迷修把他赶了出来,这人一向脸皮薄,更不放心把处理现场的工作交给雷狮。


雷狮本来也懒得倒腾那些毁尸灭迹的活计,索性出来把风,顺便来根事后烟。他猜得到安迷修在出来之后会絮叨他抽烟不好,翻来覆去说了千百遍的几句话,他都会背了。


他和安迷修的这丁点过去,翻来覆去也不过是两年。他早就会背了。


 


盛夏的阳光烤得人头晕眼花,雷狮坐在空床板上看窗外那些拖着行李包裹大汗淋漓的同学。


他们学校大二的时候得搬一次校区,要从生活了两年的寝室连根拔起不是个轻松的事,大多数人从好几天前就开始打包小件行李送去将来的宿舍。雷狮倒是全然不为此发愁,他扔了大半的东西,只把专业书、电脑和一些这个季节正穿着的衣服一起开车送了过去,今天连书包都不用背,伶仃一人空空荡荡就要彻底离开这里。


现下他一边看着那些烈日下手忙脚乱的同学们一边吹冷气,只等集合铃一响,到了校车上接着吹冷气。


就是这时,他看到了安迷修。


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孩子,一边袖子挽起半截,露出弯起时尖伶伶的手肘。薄薄一层白色布料被汗水浸着贴在后背上透出些生动又可爱的肉色,发尾下的后颈汗津津的,在他低头时凸起一块嶙峋的椎骨。他正任劳任怨帮女孩搬行李,却没看到转身后女孩就挽着男友的手臂退到树荫下乘凉。


雷狮早就知道安迷修,毕竟这家伙在整个学院都称得上有名。很难得会有一个人能在成绩好长得更好脾气最好的前提下还到处不招人待见,安迷修则算是此类人之首。


传言说此人本来能光靠脸吃饭,却偏偏要用一身尬撩的本事活生生摔了饭碗。而借机利用这人一副傻脾气蹭到免费补习的人也大有人在,一面甜叫着安学长借笔记一面又在朋友面前嘲笑他那过时的“骑士道”和满身土气傻气。


雷狮看着安迷修被汗湿的衬衫裹出的漂亮腰线,忽然明白过来这傻逼为什么掏心掏肺都讨不了女孩子的欢心——那条坚硬笔直的脊梁骨天生就适合被拗断了掰折了,按在床垫里 操 才算得上是好风景。和女人?那可是暴殄天物。


他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年级长的号码,接通后那头是颇有些诚惶诚恐的腔调。


“那个安迷修,他被分到哪间寝室了来着?”


 


点这里点这里!


 



雷狮知道安迷修以为他们在交往,而出于某些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理由,他也一直没纠正这个错误的观点。


那“事”他们又做了很多次,有些是在那快要散架的破床上,有些是在酒店最顶层的套间。


雷狮猜,他只是太喜欢安迷修伏在他身下时那条过于优美的脊线。只是因为这个,他才会花费心思骗安迷修对这段“恋爱”信以为真。


但是雷狮相信他也总有厌烦的一天,六个月,对他来说已经久到不可思议了。


那晚雷狮在酒吧喝到凌晨,安迷修的电话打来十遍,他终于烦到删了这个备注成“傻逼”的号码再拖进屏蔽黑名单。总算得以清净一会儿,他揽着身边女孩的肩,两人你一口我一口抽同一支烟。


安迷修闯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不出雷狮的意料,这傻逼不愿在女人面前撕破脸皮,只是沉默地等雷狮从数个间接的亲吻中脱身再跟在他身后到酒吧后门的小巷。


直到挨了安迷修的一拳,雷狮都觉得一切仍在意料之内。直到他看见安迷修眼底一闪而过的水色,雷狮没想到自己的胸口会抽痛了一瞬。


安迷修掏出手机在他眼皮底下删掉那个同样被命名为傻逼的号码,手指稳得一抖都不抖。雷狮发现自己为安迷修的镇定而愤怒,可他不明白这莫名其妙的感情从何而来。


“嗤,至于吗?”于是雷狮故意拖起嘲讽的腔调来,“都是成年人了,别那么玩不起啊。”


安迷修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嘴角的冷笑刺得雷狮眼涩,“我只是不打算留着没用的东西——我马上要去德国做交换生,你以后可以住一人间了。”


 


雷狮躺在上铺半梦半醒,他这几天喝酒泡吧几乎日夜颠倒,也再没人管教他早睡早起好好学习了。


他本该觉得自在,现在却只因为宿醉头痛欲裂。


那晚他摆出一张满不在乎的脸祝安迷修一路顺风前途无量,实则转过身就暗暗诅咒这傻逼在异国他乡被骗到连个子儿都不剩。


——连个子儿都不剩,看你除了回到我身边还能去哪里。


随即他便被这念头吓得一身冷汗,最终摔了酒瓶赶了女伴,一个人在吧台前醉到天亮。


等白天回到宿舍,安迷修连带着他那点行李都已经无影无踪,雷狮这时又想起八九个月前从窗口看到的安迷修的背影。怪不得他还有功夫帮女生搬东西,这寥寥几件行李一手就能拎走,一张温柔面皮底下盖着副随时准备好抽身的凉薄心。大概是醉得太厉害,雷狮竟忽然怀疑说不定其实是安迷修嫖了自己。


他慢吞吞掏出手机把那个已经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拉出黑名单,最后却也只是返回了桌面。雷狮看了看日期,安迷修这时早已在地球的另一端了。他翻过身迷迷糊糊地又睡过去,直到被一阵摇晃弄醒。


他撑开眼皮,恍惚间还以为是安迷修从美洲飞回来在下铺踹床板,以此彻底搞散这破床好和他同归于尽。


等到走廊上脚步声和吆喝声响起,雷狮才稍微清醒过来——地震了。


这个坐落在地震带上的城市对天灾早已习以为常,伫立了数十年的老楼巍然不动。尖叫着起哄的全是外地来的学生,雷狮在刷出消息确定震级不大且震源也在邻市后连床都懒得下,翻个身又睡过去。


又被震醒时雷狮还以为是余震,结果睁开眼就看到手机在脑袋边上嗡嗡作响。上面一串数字,底下还标注着来自海外。


接通后对面悄无声息。


“喂,谁啊?”他问道,没有人应,“诈骗电话吗?”


他嘟哝着拿起手机,又喂了两声才挂断。


屏幕黑掉后雷狮还举着手机一动不动,心脏却疯跳如擂鼓。他觉得自己本应该嘲笑安迷修竟然为这么一个小地震紧张到打电话确认,又觉得安迷修能背住自己的号码这件事更可笑些。难以抉择间他却囫囵蒙了过去,只装作自己根本不认得这个号码。


可是他甚至不敢细想,自己又是为什么背住了安迷修的号码。


 


又三个月,夏天轰轰烈烈地到了。雷狮一直以来只是下意识逃避,不是傻。所以他终于还是知道了那个为什么。他这是爱上安迷修了,从一年前的这时起。


雷狮从辅导员那里问出了安迷修所在的城市,而这一次他的行李比一年前还轻便——专业书、电脑和衣服全丢在一人间里,他只带上了机票和自己。


他一出下机通道就看到了安迷修,那傻逼一点都没变,显然就算是换了个国家也依然不受除了雷狮以外的任何人待见。雷狮挺满意的,一来是因为安迷修没另找个男朋友膈应他,二来是因为安迷修为了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只写了时间和机场的短信就早早等在了这里。


雷狮拥抱住安迷修,隔着白衬衫单薄的布料抚摸那段他最喜欢的腰线。冷气打得很足,这次腰背上干干爽爽一点汗都没有,安迷修微微绷紧的肌肉打着细不可闻的颤。


“我在戒烟,”他说,在安迷修听起来就像是故作平静地邀功的小孩子,“都三个月了。”


 


安迷修在离开半年之后结束了交换回到了两人间,可惜是被坑来做苦力的。


雷狮在校外租了公寓,在去机场接他时直接把他连着行李一起打包塞了进去。可惜宿舍还得做一次大扫除,雷狮拖了一个多星期就为了坑安迷修来陪他一起做。


终于打扫完后两个人都一身汗一身灰,雷狮推着安迷修往只剩下木板的下铺上坐,“要不要来重温一下过去?”


安迷修的耳根微微泛红,雷狮看得心里痒痒得想咬一口。安迷修却踢了他一脚,力气大得一点情面都不讲,“你自己去上铺重温吧,我要回家了。”


雷狮以前觉得自己最喜欢安迷修的腰,现在他发现自己更喜欢听安迷修用那把温柔又笃定的声音说“回家”。


 


他们俩花了些功夫磨合,最麻烦的一点就是安迷修坚决拒绝撸串。


“你有病吧,在学校食堂不也是吃别人做的饭。”雷狮脾气从来都不好,自认为能为了安迷修戒烟已经是极限,现在竟然还要戒撸串,是可忍孰不可忍。


安迷修灰头土脸地蹲在地上捅烧烤架底下的炭块,“那你就老老实实继续吃食堂去,一周允许你吃三次外卖,至于撸串就别想了。”


“凭什么!”雷狮烦得想踹翻烧烤架,可安迷修蹲在半路又影响他发挥,最后退而求其次踢飞了旁边一瓶矿泉水。


“就凭撸串不卫生!”安迷修头都懒得回,大声怼回去 ,“我自己给你做你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你也不看看你做出来的什么啊,能吃吗!”雷狮一垛盘子,里面那一串黑乎乎的不明物体抖了两抖。


这么一说安迷修也有点气短,他站起来把手往围裙上蹭蹭然后擦汗,却不想抹了一脸灰。雷狮看他这副蠢样又有点泄气,刚才冲天的火都熄了个七七八八。


“我这不是第一次做吗?”他软下声来哄道,“你总得给我点时间熟练业务吧。”


雷狮哼了一声,满脸不爽却已经揽住了安迷修的腰。安迷修知道他这是被哄好了的意思,便也就顺着他的意拥抱在一起。


雷狮侧过头就能用鼻尖碰到安迷修的头发,平时那里总是清爽的洗发水的气味,现在却满是烟味。这烟味又和香烟完全不同,有点呛人,更多的是让雷狮觉得踏实。


这是烟火味。


深夜,雷狮从背后拥住安迷修的身体,吻一下他后颈上那颗圆润的椎骨作为晚安。


他也有点困了,迷迷糊糊间又想起一年多前安迷修的那个背影,那时他后颈上那块骨头尖锐地像是快要刺破皮肤,现在总算被雷狮养胖了一点。


——虽说饭菜都是安迷修自己做的,买菜好歹是雷狮平摊了一半嘛。


 


烟雾袅袅升到天花板上,雷狮眯起眼看。他一年多没抽过烟,这次破了戒却也没觉得多舒爽,看来是彻底戒掉了。


他听到门后安迷修悉悉索索打扫的动静,猜测这傻逼是心怀羞愧下连着所有隔间一起清理了。


雷狮一直都知道安迷修就是个傻子,性子直成电线杆,愣乎乎地不懂变通。他觉得骑士道好,于是就不管别人怎么笑话他也要做这年头里最后的一个骑士;他觉得撸串不好,于是就硬逼着雷狮不许撸串,更逼着自己挨了多少次烟熏火燎终于学会做烧烤。


唯一让他没法直来直去思考的的东西就是雷狮。雷狮抽烟喝酒撸串的时候他觉得雷狮不好,可这人一靠过来用手温温柔柔地按在他后腰上,那些不好就全消散了。安迷修琢磨了两年也没琢磨清雷狮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他也就索性放弃了辨出个是非来。


如果是不好,他安迷修就算是为民除害;如果是好,他也没那么大方愿意让给别人。


而雷狮呢?雷狮狡猾得很,他其实和那些骗走安迷修笔记的小姑娘没什么两样。他甚至都用不着甜甜地叫一声安学长,只要他乖乖地不抽烟,安迷修就会软了脊骨任他揉搓。


 


最后一声冲水,安迷修终于出来了。他看到雷狮指间的烟头,不开心到五官都要皱在一起。


“你又抽烟。”他眼角还有些红,声音低哑,“明明说好了的……”


雷狮吸掉最后一口,丢在地上踩灭了它——“你还乱扔垃圾!”——然后他垂下头吻了安迷修,恶作剧一般把烟雾全吐进对方腹中。


安迷修被呛得捂住嘴咳嗽,雷狮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副好风景。


“最后一次了。”他说,“这辈子我都不会再抽烟了。”


安迷修瞪他一眼,“一辈子可长着呢。”


雷狮笑一声,揽住他的腰两人一起离开。


 


大学只有这四年,他们相识也不过两年。但这一辈子,可还长着呢。


 


END


 


本来是想能写出点烟火气,但很失败(。不管怎样是写完啦,挺久没有这么一气呵成地写出来什么东西了,还挺难得。


其实也就是个腻歪歪谈恋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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